有些東西適合留在枕邊，從一個人的嘴裡悠悠軟軟的飄向另一個人的耳裡，比方那些
甜言蜜語，比方那些完美的海誓山盟，比方那些讓人不想遺忘的一個個一起編織的美麗故
事。我們稱為耳語，我們希望他們拜彼此之間被散播，好像一切都能夠因這樣的咒語而得
到安祥一樣，瘟疫一般蔓延的，是幸福而滿足的麻痺，聽人說海葵是用觸手溝通的，如此
細膩而安靜。你我的觸手從言語之外開始傳遞，細微的電流纖細的知覺。一點一滴的，靜
靜的我們用心去好好的聆聽。
另一些東西，我們姑且笑一笑，放在心底，然後先用一把鎖扣上，再用一堆繩索牢牢
栓住，之後拿出一塊大石頭，壓著，讓他密不透風，讓他不逃走：那是深藏在心底，要自
己努力守護，努力做到的承諾。說不出口的責任，是怕會有做不到的一天。我們這種愛往
心裡去承諾的人，其實都是沽名釣譽般的自命清高？覺得這種東西說了，就變的庸俗了，
變的好像原來我只是希望得到認同般的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對自己的承諾，或許是最糾結不過的事情了。一個人又不是兩個人，怎麼能夠接受納
過去的自己拿著鞭子奴役著鞭打著現在的自己呢？哪一刻的感受才是真的？當兩個自己在
互鬥的時候，踐踏的不也是那顆心中的戰場？或者有第三個自己跳出來，平息這荒唐的鬧
劇般的一切？那這第三顆心，又該聽誰的呢？什麼是對的？或簡單的說，去做承諾是不是
對的？簡單的選擇去不去說謊，是不是對的？
比方做人該不該說謊？比方我該不該告訴這個海關，我來這裡是為了逃避的我感情或
生活跟他一切所有可能的交集，是來這邊用工作當藉口來躲避來免除這些責任的。我是來
這邊工作的，不是來這邊假藉什麼名義或受什麼訓的。沒錯！去你的，你國家的人利用我
逃稅，用我便宜的薪水讓你們國家的人失業，用我的便宜薪水壓低他的成本去做那些他的
技術還爛到無法實現的事情去衝到一個稍稍好看的價錢，讓那些認真努力做事的，一板一
眼的不懂的利用這種奧步的其他廠商虧損用的。
＂我來這邊協助案件完成，兩個月後就走＂ ＂那麼我讓你待三個月，祝你好運！＂
我熟練的微笑和海關熟練的應對又是一次成功而完美的互動。太好了，一個巧妙被人
激賞的理由，就是兩個人都沒有說出來。有些東西真的不需要說出來。或者等等，可能稍
後我會在公司來接我的同事的車上，跟他說我輕鬆的過關了；讓我的家人知道我成功的不
經盤問的來到這裡打個工再回去，讓他們高興的誇我聰明。
那對那個海關的聰明是什麼？是否就是敬業的盤問我每個問題？給我添上一切最不需
要的麻煩，把我丟到小小的審問室？讓他們一次一次的調閱我的紀錄，用著任何的理由，
去限制我的訪問？然後回家的時候開心的讓他們家裡知道：＂嘿～！猜猜看怎麼了？爹地
今天又成功的抓到了一隻黃種猴子，今天是禮拜三，是那些臭老中最喜歡讓他們的員工飛
來這邊的日子。那些該死的畜牲＂
我們的聰明，沒有交集，甚至針鋒相對。人類的邦聯，彼此之間痛苦的活著，競爭著
不同的有限的資源，哪怕是一粒砂。而或許他選擇放過了我，那也許一種來自心中的同情
和善意。或許我疲勞的倦容讓他有那一點惻隱？在華人世界，這一切的形容更加簡單了，
這叫做人間有情。而那是一種感受，不適用言語形容的。那，也是一種沉默，不需要被說
出來的，你我都懂。
而我可能有點歇斯底里了，離開海關後我這樣想，我開始對一切的事情在意而惶恐，
企圖像滄海一粟般的世界裡開始去堆疊屬於自己的充分定義和完美。當然，如果我的壽命
有現在的一千倍，可能我會開始能夠累積一些超乎人類的智慧。但這孤寂的千年所要忍受
的寂寞，實在讓我擔當不起這樣的承諾。別說開不了口了，連放在心中的勇氣都沒有。我
脆弱的只敢許下的更簡單的承諾：＂我留給你三次機會。＂也都變成了我整日整夜發瘋似
的痛苦的理由。我是如此的想要做到，卻又如此的痛苦而掙扎。如果我做不到了，我會非
常不想原諒自己。但是有三次機會，我讓我自己去原諒你。
我不求能永遠的幸福，承諾只是你一時的感觸。
別人的歌詞，我記下來了。去這樣思考著，去這樣放在心裡。你有三次機會，在這之
前任何我的脆弱和潰堤都是值得的代價。
免責聲明：
文中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是虛幻和杜撰，內容包含但不限於情節或背景或在其中發
生的所有事件，煩請讀者熟記於心。
希望幸福是你我難得的人生最大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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